季翰山的脸色极为难看，黑的能滴出水来，当赵姨娘转过来身子时，目光便落到她的肚子上。
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，此刻衣裳里的假棉花拿出来了，此刻自然平坦。
当亲眼看到赵姨娘假怀孕的事实，季翰山怒不可遏。
“赵慧兰，真是好得很！竟敢做出蒙骗我的事情来！”
别的事情都可以原谅，唯独子嗣，季翰山看的比谁都重要，他把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疼到了心肝上，结果告诉他，这一切都是假的！
“老爷……”赵姨娘颤抖着，跪爬到季翰山的面前，哭着求饶道：“老爷，是妾身错了，妾身不该蒙骗您的……”
季翰山看着面前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，一点怜惜的心情都没有，心头满是恼怒。
他的儿子，就这么没了！
一时气不过，狠狠踹过去，一脚踹在赵姨娘的心窝，狠狠骂道：“贱人！”
赵姨娘原本就身体虚弱，落了水，整个人摇摇欲坠，被季翰山狠狠一踹，正巧踹在心窝上，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姨娘！”
季清雪吃了一惊。
季翰山眼中一点怜悯都没有，看到赵姨娘，只觉得气的牙痒痒。
“你这个狠毒的女人！”
赵姨娘下药，让他断子绝孙，往后在也不能有子嗣，如今赵姨娘肚子里怀的又是假种，什么孩子，全都是子虚乌有！
他真是瞎了眼，怎会喜欢这种狠毒的女人！
赵姨娘感觉心口生疼，几乎要晕厥过去，但是连忙爬起来跪着爬到季翰山的跟前，抓着衣袖，苦苦求饶道：“老爷，是妾身错了……”
“妾身是因为太在乎老爷了，怕老爷失望，所以才会装出怀孕的样子的……妾身太爱您了，想得到宠爱……”
赵姨娘一边说着，楚楚可怜，落水滑落。
季翰山冷冷甩袖，把袖子抽了出来，拳头捏的咯吱作响，若面前的人不姓赵的话，他当场就把人掐死了。
赵姨娘至少是赵家人，不能直接杀掉她。
季翰山黑沉下脸，忍了又忍，浑身透着恼怒的气息，冷喝：“把这个女人赶出府！往后她不再是姨娘！”
“老爷！”
赵姨娘听到后仿佛晴天霹雳，浑身猛地一震。
要把她赶出去？不，不行……
“老爷……求求您，看在多年恩爱的份上，绕过妾身这一回，妾身再也不敢了……”赵姨娘连忙求饶，“不要把妾身赶出去……”
一旁的季清雪脸色微动，不过并没有站出来替赵姨娘说话，而是安静站在了一边。
父亲此刻在气头上，谁劝都不管用。
这个时候要是上前替姨娘说话，就连她也会被牵连，惹得父亲不喜。
“老爷……”赵姨娘苦苦求饶，抱住季翰山的腿，“老爷，这么多年来的情分难道您都忘了吗？您说过会疼爱妾身一辈子的……”
季翰山不为所动，眉头紧皱，冷喝：“还愣着做什么，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拖走！”
管事和下人们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该不该把姨娘扔出去。
季翰山真的动了大怒，冷眼看向管事。
管事缩了缩脖子，急忙招呼下人，“快。”
几人听从老爷的话，走过去，准备把赵姨娘拉开。
赵姨娘流着眼泪，身形摇摇欲坠，抬头望着季翰山，道：“老爷当真不肯原谅妾身吗？既然如此，妾身愿意用这条贱命来赎罪！”
说完，踉踉跄跄站起身，猛地往旁边的墙上撞去。
砰的一声，身形软软倒下
“姨娘！”
“娘……”
季清雪下意识喊了出来，急急忙忙跑过去，去扶起赵姨娘。
所有人都吃了一惊，魏嬷嬷和碧红更是惊叫出了声，“姨娘……”
赵姨娘额头撞出了血，鲜血流着脸庞缓缓流下，季清雪抱着赵姨娘感到慌乱，她感觉姨娘是累赘，但是当亲眼看见姨娘倒在地上的时候，心里不由自主的乱了起来。
“娘，娘……”
赵姨娘奄奄一息，眼睛有气无力的睁开一条缝，最后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。
季清雪害怕极了，连忙喊道：“娘！”
魏嬷嬷和碧红也跑过去，急忙扶住赵姨娘，“姨娘……”
季翰山看到赵姨娘毅然决然的撞墙，不禁愣怔了片刻，当看到赵姨娘额头上的鲜血，皱了皱眉头，脸上闪过一丝动容。
不过还是冷声道：“找大夫过来，等伤好了，就送去庄子！”
说完，冷冷甩袖离开。
被送去庄子跟赶出家门没什么两样，一辈子不能回京城，会老死在小小的庄子里。
季清雪心神一震。
姨娘要被送去庄子了……
魏嬷嬷不敢耽搁连忙道：“快，快把姨娘抬回碧玉院吧，再耽搁下去，怕是会出大事……”
季清雪不再多想，跟着魏嬷嬷一同把赵姨娘抬回碧玉院。
……
赵姨娘假怀孕的事情传遍整个相府，在祠堂里撞墙的事情也传了出去。
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华锦院。
“赵姨娘撞墙了？”
季绾绾抬起了脸，“死了吗？”
杏雨摇摇头，“没有呢，大夫来看伤势，留了药之后就走了，赵姨娘此刻昏迷不醒，还未醒来，不过并无大碍。”
“哦。”季绾绾平静回答了一声，面无表情。
她熟知赵姨娘的心性，赵姨娘绝不是撞墙自尽的人，这些只是为了留在相府，使出的苦肉计罢了。
“老爷下令，等赵姨娘醒来之后，就把人送去庄子。”杏雨道。
季绾绾淡淡应了一声，站起身，“我去看看我娘。”
程氏也听说了赵姨娘撞墙的事情，脸色平静，没有丝毫波动。
桂嬷嬷道：“听说赵姨娘撞墙，头都出血了……这还能活着，命可真硬啊！”
这时季绾绾走进屋，桂嬷嬷抬头看了一眼，随即笑着道：“小姐来了。”
“我来看看娘。”
程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，招了招手，等到季绾绾走过来，轻柔握住了她的手，“绾绾……”
季绾绾顺势躺进程氏的怀里，像是撒娇一样，“娘，如今相府的子嗣只有娘肚子里的孩子了，您一定要养好身子，安然生下孩子啊。”
程氏摸了摸肚子，温声道：“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