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话怎么这么多,闲得慌你能不能出去!”

  冷如卿有些暴躁,本来都有点想起来了,又被她吵晕了。

  林秀怡也生气了。

  “都是王妃,你凭什么让我出去?我就偏偏要在这里照顾王爷!”

  “滚出去!”

  冷如卿烦的不行,一把拽住林秀怡的领子,将她拽了出去。

  朝着门外一推。

  清静了。

  没了林秀怡在这吵,冷如卿的脑子很快就重新转动起来。

  她拽着慕容曜的衣领,看着肩膀隐隐约约的黑线,眸中闪过一丝光亮。

  “这是……千蛛毒!我想起来了,以前我义兄遇上沧澜国的暗杀,曾经中过这种毒。”

  “千蛛毒?”

  慕容曜微微拧眉。

  没听说过。

  费绍也愣住了:“这是什么毒,不过王妃……您说是沧澜国的毒?难不成今日,也是沧澜国的人!?”

  “那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
  费绍问道:“那您义兄后来是怎么解毒的?”

  “死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费绍惊出一身汗:“王妃,您别开玩笑了,这事……”

  “我没开玩笑啊,真的死了。”

  “那您……怎么一点没有悲伤的样子?”

  “我有很多义兄啊。”

  冷如卿耸了耸肩。

  他父王在外认了十几个干儿子,有的她连样子都不记得,例如死的那个。

  冷如卿叹息一口气。

  “这千蛛毒表面看很好解,但是次日我义兄用了内力后,却突然七窍流血死了,之后寻了一个沧澜国过来的大夫才知道,中了千蛛毒后,短时间内是不能使用内力的,只要好好休养,毒便会慢慢消退的。”

  费绍松了口气。

  “那这么说来,只要睿王殿下不使用内力,这毒便不算得什么?”

  冷如卿点了点头。

  闻言,屋内的众人总算是微微放下心来。

  费绍上前,将慕容曜肩膀上的伤口用纱布给缠了起来,之后走了出去打来热水,给慕容曜擦洗身体后,便在外守着。

  冷如卿也出去了,她去隔壁的厢房随意擦了擦,之后换了身衣服又回来了。

  慕容曜拧眉。

  “你怎么还不休息?”

  “我在这睡。”

  冷如卿一屁股坐在他的床边,之后躺了下来。

  慕容曜盯着她,眼神带着审视。

  冷如卿对上他的眼神。

  “你别误会,我就是不想要跟林秀怡住一个房间,跟她睡一起我还不如跟狗睡。”

  慕容曜:……

 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,冷如卿愣了一下。

  之后急忙解释。

  “你别误会,我不是骂你是狗。”

  “不用解释了。”

  他不信。

  慕容曜走过来,将被子掀起一角,之后自己躺了进去。

  与冷如卿已经是夫妻了,倒是也没必要讲究这么多。

  见状,冷如卿也躺了下来。

  她睡在了床的外侧,床边还放着她的鞭子和一把剑。

  她拱着被子,露出一个脑袋。

  “你安心睡吧,我会保护你。”

  他躺在床上,转头瞥了她一眼。

  冷如卿穿了一件宽大的粗衣,应该是香客们捐赠的,衣服有些大,穿在她身上有些宽松,头发湿漉漉的散在肩头,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粉黛,但是却不失灵气。

  看了几秒后,慕容曜微微转过头,之后合上了眼。

  因为始终处于警惕的状态,慕容曜一夜都没睡好。

  次日天微微亮,就来了援兵,接应他回京。

  慕容曜也没耽误,立刻启程。

  早上雨小了一点,慕容曜坐在马车里,越想越觉得奇怪。

  昨晚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,对方人手又足,昨夜他即使是躲开了追杀,但是如果真想要取他性命,定会顺势找过来。

  一夜的时间,找上这小庙的可能性很大。

  然而一夜无事。

  甚至没有任何过来搜查的痕迹。

  实在奇怪。

  *

  回京后,慕容曜没有回自己的王府,直接就进了宫。

  书房内,仁景帝眼神沉沉,眼底一片鸦青。

  明显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。

  慕容曜跪下。

  “儿臣来迟,请父皇恕罪!”

  “听说你路上遇到了刺杀?”

  “是。”

  仁景帝微微拧眉:“近日京中频发这种事,朕已经让人去查了,相信很快会有一个结果的。”

  说罢,他有些不悦。

  “太子前几日才遇上这事,你明明知晓,却在这个当口跑去大昭寺祈福,实在是不谨慎,连你皇祖母的大丧都错过了。”

  慕容曜眸光微闪。

  他就猜到,无论什么原因耽误了时辰,他错过了太后的大丧,始终会惹得父皇不高兴。

  他伏地叩首。

  “儿臣知错,儿臣想着去大昭寺为皇祖母祈福,祈求她老人家福寿绵延,不想却……”

  说到一半,慕容曜声音有些哽咽。

  见状,仁景帝叹息一声,之后道:“罢了,你也是一片孝心。”

  他挥了挥手:“去见你皇祖母最后一面吧。”

  “儿臣马上过去。”

  慕容曜缓缓起身,抬起头的时候,眼眶红得厉害。

  他转身,退了出去。

  到了靖康宫,跪了一地的人。

  他过去上香后,跪在了慕容珩的身边。

  慕容珩淡淡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。

  “你受伤了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怎么回事?”

  “回来的途中遇上了一群刺客,被袭击了,一点小伤,无碍。”

  慕容曜跪在地上,看着不远处的灵柩,神色有些恍惚。

  他鲜少这么跟慕容珩说话。

  年幼时他其实有些怕他敬他。

  有些人就是这样,明明风华万千精致如仙人,但是却依旧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接近。

  长大后,他不怕他了,但是依旧敬他,更多的,则是希望慕容珩从未出生过。

  这样,他就是唯一的嫡长子。

  也是唯一的储君。

  “曜儿。”

  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呼唤。

  苏柳儿走过来,有些憔悴的脸上,神色担忧。

  “刚刚我已经问过你父皇了,说你受伤了,太医已经过来,你赶紧过来看看。”

  “一点小伤,母后不必担忧。”

  “让太医看看总是好的,万一伤口感染了,岂不是坏事,看完太医再过来不迟。”

  闻言,慕容曜有些迟疑。

  若是寻常伤口,倒是无所谓。

  但是伤口有毒。

  虽然冷如卿说了此毒不用内力便没事,但是她毕竟是凭着印象说的,具体究竟如何,看看太医比较稳妥。

  “睿王弟,你还是去看看吧。”

  慕容珩淡淡的声音突然传来。

  ——